一個詐騙村的進化史
2016-05-31 ?? 總裁俱樂部 “詐騙村”是指以電信、網絡為平臺從事詐騙活動的區(qū)域，這種詐騙又多以家族、鄰里、親朋為單位，在某個區(qū)域形成氣候，而這個區(qū)域又多為相對貧困的村莊。
從上世紀60年代湖南藍山縣以假美元詐騙的“中國詐騙第一村”板屋村，到如今以“重金求子”詐騙的江西省余干縣石溪村。隨著社會發(fā)展，詐騙手段不斷“與時俱進”，花樣翻新，同時呈現(xiàn)出家族化、區(qū)域化、專業(yè)化的新特點。在詐騙產業(yè)鏈的背后，也漸顯監(jiān)管制度的尷尬。
今天推薦741期【封面故事】《電信詐騙村調查》之《詐騙村進化史》，由本刊記者王思婧采寫。
——星星君
詐騙村進化史
（原標題）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王思婧
（本文首發(fā)于《中國新聞周刊》741期）
近日，“重金求子”詐騙案的曝光使江西省余干縣的兩個村子被推到了公眾的視野中。自2010年以來，江西余干地區(qū)一共抓了300多名詐騙者，其中兩百多人來自石溪村與團林李家村；詐騙大軍是沿著隱秘的家族血緣發(fā)展壯大的；兩村均形成宗族勢力對抗公安；兩村50%的家庭被列為搜查對象。
一位朋友痛心疾首地對島妹說：連我媽，一個上饒沒上過學，基本不出遠門的農村婦女都知道，那兩個村子以詐騙聞名，但卻是生命力頑強地存在了很多年。是騙術實在太高明？還是與一些部門產生了利益共生體？而更令人揪心的是，當?shù)厝艘则_不到錢為恥，完全顛覆了基本的價值觀。
這幾年，警方端掉了多個詐騙村、黑業(yè)村。有以冒充黑社會電話詐騙為主的河北省豐寧縣詐騙高發(fā)區(qū)；以“重金求子”“借精生子”等電信詐騙為主的江西省余干縣詐騙高發(fā)區(qū)；以PS淫穢照片敲詐、低價“二手車”、網絡辦證詐騙為主的湖南省婁底市雙峰縣詐騙高發(fā)區(qū)；以電話冒充熟人詐騙為主的廣東省電白縣詐騙高發(fā)區(qū)；以盜用QQ冒充親友詐騙的廣西賓陽縣詐騙高發(fā)區(qū)；以機票改簽和虛假中獎詐騙為主的海南儋州詐騙高發(fā)區(qū)；以購車（房）退稅、郵寄包裹涉毒、網銀升級以及提供彩票、股票虛假內幕詐騙為主的福建安溪詐騙高發(fā)區(qū)7個國內地域性職業(yè)犯罪群體。
這些村在歷史上大多貧窮，在現(xiàn)代化的過程中，成為高速發(fā)展下的盲點。在強烈的致富心驅動下，罪惡也隨之滋長。他們是中國農村畸形發(fā)展的極端，也是整個世道人心的痛點。
今天，推薦一篇《中國新聞周刊》的文章《詐騙村的進化史》，為大家詳解詐騙村的種種。
2015年11月29日，江西余干縣石溪村和團林李家村的主要路口被警方封鎖，余干縣公安局出動的三百多名干警全部荷槍實彈，經過3天的集中整治，兩個以“重金求子”為主要騙術的詐騙村得以清查。
此舉是為了響應一個月前公安部開展的打擊電信網絡新型違法犯罪的專項行動。公安部部長郭聲琨在部級聯(lián)席會議上提出，各地要依法嚴厲打擊電信詐騙、網絡投資詐騙、黑電臺等違法犯罪活動，盡快整治一批重點地區(qū)。江西余干縣等8個地域性犯罪相對集中的地區(qū)，成為此次專項行動的重點整治對象。
事實上，“詐騙村”的叫法并不嚴謹，它是指以電信、網絡為平臺從事詐騙活動的區(qū)域，這種詐騙又多以家族、鄰里、親朋為單位，在某個區(qū)域形成氣候，而這個區(qū)域又多為相對貧困的村莊。
早在上世紀60年代，就有類似的村莊出現(xiàn)。50年前，湖南藍山縣板屋村村民編造當?shù)匕l(fā)現(xiàn)國民黨遺留的美元金庫的謊言，開始以假美元詐騙，甚至被媒體稱為“中國詐騙第一村”。
五十多年來，隨著社會發(fā)展，詐騙手段不斷“與時俱進”，花樣翻新，同時呈現(xiàn)出家族化、區(qū)域化、專業(yè)化的新特點。在詐騙產業(yè)鏈的背后，也漸顯監(jiān)管制度的尷尬。
津津樂道的生意
清查兩個詐騙村后，余干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劉華衛(wèi)對媒體表示，自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就有石溪村村民利用假戒指、猜鉛筆和易拉罐中獎等方式行騙，逐漸演變成為電信詐騙村。為了更好地行騙，還有人到廣西賓陽縣“學習取經”。
賓陽也是公安部本次專項行動的重點目標。當?shù)刂饕尿_術是“QQ詐騙”。詐騙團伙分工明確，在頭目的指揮下，有人負責傳播盜號木馬，盜取大量受害人QQ賬號，他們甚至能錄下受害人的視頻;隨后便有人冒充被盜號者，用事先錄好的視頻取得受害人親屬和好友的信任，實施詐騙;最后再由專人去自動提款機取得贓款。當?shù)匾晃痪W吧老板說，在賓陽的大街上，戴著口罩、帽子的行人大多是取款人。取款是最危險的一步，稍有不慎，可能會被警方抓獲，因此他們又被稱為“搏命人”。
說起這門“生意”，賓陽人并不避諱。這是當?shù)夭簧倌贻p人的謀生手段。這些青年被稱為“Q仔”，他們只需要一臺電腦、幾張銀行卡便可以在家中行騙。其中“廖寨哥”是“Q仔”們的“先師”。廖寨是賓陽縣下轄的村莊，QQ詐騙就是從這里興起的。
“入行”并不困難。在賓陽縣城，花上300元就可以買到盜號木馬，不需要去銀行開戶也能購買到大批銀行卡。作為“搏命人”，一般可以收取20%~30%的提成。目前，在該地破獲的公開案例中，單次詐騙數(shù)額最大的一筆甚至達到1200萬元。詐騙團伙逐級分贓，很容易“一夜暴富”。
這迅速改變了當?shù)厝说纳顮顟B(tài)。先入行的“Q仔”已經發(fā)家致富，他們購置豪車，蓋了5層小樓。白天在家行騙，晚上流連在當?shù)氐木瓢梢粩S千金。賓陽縣城的人均月收入約為1500元，而這些通過詐騙致富的年輕人可以一晚就揮霍3000-4000元，這樣的“示范”自然會讓當?shù)仄渌恕把奂t”。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刑偵學院副教授楊郁娟告訴記者，由于這類詐騙的技術并不高超，所以很容易模仿，加之老鄉(xiāng)之間互相傳授、幫忙和帶動，詐騙很容易像病毒傳染一樣擴散開，從而形成地域性犯罪。
一位專門偵辦詐騙案件的警官告訴記者，詐騙集團的頭目會請人編寫“詐騙劇本”，一般同一個劇本都是一個村共用。這種劇本非常詳細，“受害人可能有很多種回答方式，所以針對每一種回答，劇本上都寫了應該如何對答，才能博得信任。因為有劇本，所以他們能回答得很快，這才容易讓人相信。這種劇本甚至會在多個詐騙團伙之間買賣。”
由于手法容易模仿，作案成本低，賓陽的詐騙案件在當?shù)赜萦?。賓陽縣政務網上顯示，2011年，該縣下轄的蘆圩、賓州、黎塘、新橋、鄒圩、思隴等十多個鄉(xiāng)鎮(zhèn)頻頻出現(xiàn)QQ詐騙，很多村莊都被當?shù)厝朔Q為詐騙村。
在詐騙村中，一般有多個犯罪團伙，有的團伙之間是親戚關系，有的則以朋友關系組成。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學專業(yè)教授靳高風指出，這種犯罪組織的組成成本低，人與人之間熟悉，相對安全快捷，也比較容易分工合作。然而，更令人頭疼的是，詐騙村里日益形成了“犯罪亞文化”?！霸谶@種村里，詐騙在人們觀念中已經不是一件可恥的事，反而變成人們津津樂道的行業(yè)了。”
一位在南寧打工的賓陽年輕人向記者抱怨，村中同齡人父母經常向她的父母炫耀自家孩子的詐騙成果，每年春節(jié)回家，父母總對她說：“打工還不如詐騙賺得多。”父母有時甚至想讓從事詐騙的村民“幫襯”她。事實上，詐騙村并非整村人全部以詐騙為生，但有正當職業(yè)的村民除了避而遠之，也別無他法。
從2012年起，打擊QQ詐騙每年都被列入賓陽縣的政府工作報告中。2013年，公安部根據各地公安局的反饋，在廣西南寧成立了網警工作站，來自全國各地的警員在這里駐地辦公，當時鎖定了賓陽五十多個重點村。當?shù)匾患胰羌壘频甑睦习逭f：“除了香港、澳門、臺灣的警察沒來過賓陽，全國各地的警察都來過了?！?br>
據賓陽警方的公開信息統(tǒng)計，2009年到2014年的6年里，賓陽警方已經協(xié)助外地警方抓獲嫌犯1050名，破案兩千多起，協(xié)助追繳贓款一千多萬元。然而，賓陽的詐騙活動并沒有因此根除。2015年，賓陽又一次因為詐騙成為公安部的重點打擊對象。
再次上榜的詐騙村
難以根除的詐騙村并不僅限于賓陽。2009年，公安部曾對河北豐寧縣、湖北紅安縣和大悟縣、湖南雙峰縣、廣東電白縣和海南儋州市等6個詐騙集中地進行掛牌整治。然而，在2015年公安部的專項行動中，河北豐寧、湖南雙峰、廣東電白、海南儋州均再次“上榜”。
由于2009年公安部的嚴查，河北豐寧縣的詐騙案件曾一度得到控制。當?shù)鼐匠闪⒋驌綦娦?、網絡詐騙的專案組后，共破獲手機敲詐、勒索案件3700余起，抓捕368人，收繳770部手機、2100張電話卡和580張銀行卡，涉案金額超過1100萬元。
從事手機敲詐勒索的犯罪分子主要來自豐寧縣西官營鄉(xiāng)和選將營鄉(xiāng)，他們冒充“東北黑社會”進行敲詐勒索。最初，兩個鄉(xiāng)的不少村民到北京打工，當時他們就冒充國家機關的工作人員推銷圖書，一旦沒收到書錢，他們便電話威脅。2006年前后，一名肖姓村民詐騙成功后，當?shù)卮迕窦娂姺艞墶皥D書生意”，開始冒充黑社會直接行騙。
詐騙村難以清查，一方面因為騙術容易復制，另一方面也因為地方經濟發(fā)展薄弱。豐寧縣位于河北省北部，1994年就被列為國家級重點貧困縣，2002年被確定為國家新世紀扶貧重點縣。特別是后來演變成詐騙村的選將營鄉(xiāng)，直到2010年底，當?shù)剞r民的年人均純收入只有850元。
“一個地方沒有別的致富手段，相當于沒有造血功能。他們只看到通過詐騙可以發(fā)家，于是很容易死灰復燃?！睏钣艟暾f。
同樣地，湖南婁底的雙峰縣是省級扶貧開發(fā)重點縣，下轄122個貧困村，貧困人口達到12萬，約占全縣人口的十分之一。上世紀90年代初，走馬街鎮(zhèn)和蛇形山鎮(zhèn)的農民開始制造假證，親朋好友間互相“幫持”，在當?shù)匦纬闪艘粭l販賣假證的利益鏈。2004年，中國開始嚴查辦假證的窩點，當?shù)赜洲D而開始了短信詐騙，后來逐步發(fā)展成“PS領導艷照”的詐騙手段。
曾有媒體報道，走馬街鎮(zhèn)7萬人口中，至少有2萬人從事過制販假證和短信詐騙。在走馬鎮(zhèn)的農業(yè)銀行和郵政儲蓄所門前，總會聚集著賭博、閑聊的農民，他們一邊吃喝，一邊群發(fā)詐騙短信。
2013年，根據公安部、湖南省公安廳的統(tǒng)一部署，婁底市公安局就曾開展為期半年的整治“PS照片敲詐勒索”專項行動。當時的雙峰縣城，張貼著“打擊利用PS技術合成淫穢圖片”標語，但這種長期養(yǎng)成的風氣，并未就此消失。
詐騙不僅讓一部分人不勞而獲，甚至也成為了整個地區(qū)的經濟來源，演變成當?shù)氐慕洕е！暗胤奖Ｗo主義思想是存在的，否則詐騙村也不會成風?！苯唢L說。在詐騙多發(fā)地廣東茂名電白區(qū)，當?shù)氐南M水平堪比廣州?？h城酒吧的生意也是依靠詐騙者維持，這些人消費從來不問價格。
而詐騙一旦成為地區(qū)的經濟來源，作案人員便會對偵查行動產生群體性抗拒。這些詐騙村的村口一般有村民放哨巡邏，陌生面孔甚至無法進村。
高黎村是海南儋州的詐騙村，主要騙術是偽裝成航空公司的客服人員，為受害人辦理“機票改退簽”。在這里，一旦有陌生人到村口，就會響起一陣警報，相似的情形出現(xiàn)在很多詐騙村。在廣西賓陽的一些村莊，村民會設置路障，如果有陌生人進村，村民會扔磚頭、鞭炮，他們甚至還砸過警車。一些詐騙村地形復雜，民警難以進村偵查，這也是江西余干需要出動大量警力、動用持槍特警的原因。
為了徹底根除當?shù)氐脑p騙活動，廣東茂名市委書記許光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將要輪換有詐騙問題轄區(qū)的派出所所長，并加強村鎮(zhèn)干部的教育管理，創(chuàng)建無詐戶、無詐村。雖然此舉可以一定程度上預防犯罪，但更加困難的偵查工作往往需要多部門的配合。
第三方機構合作不暢通
“猜猜我是誰”和“我是你領導”的騙術從廣東茂名電白區(qū)興起。當?shù)鼐降耐▓箫@示，電白區(qū)90%的詐騙犯罪嫌疑人來自麻崗和樹仔兩鎮(zhèn)。近年，這種騙術蔓延至全國各地，茂名市電白區(qū)被冠以“全國電信詐騙第一縣”的名號。
不少外出打工的電白人開始遭遇困擾。他們申請信用卡很難通過銀行審批，找工作、住賓館時，出示身份證便會被人懷疑是騙子。
2015年，茂名市公安局聯(lián)合電信、工商等部門嚴查當?shù)仉娦啪W絡的基礎管理，茂名各大電信運營商加強落實電話實名登記，對新入網的用戶100%實名登記。如今，茂名市已有487萬部電話用戶完成實名登記。“目前公安系統(tǒng)和電信、金融機構有很多協(xié)作機制，譬如查封一些黑戶、加強開戶審查等，”楊郁娟說，“但由于這些限制會影響到行業(yè)的收益，所以譬如實名制這樣的要求，在地方執(zhí)行時就會參差不齊。”
據當?shù)厝私榻B，電白通信網絡的繁忙程度，甚至超過美國的金融中心華爾街。一位茂名警官估計，最高峰時麻崗、樹仔兩鎮(zhèn)同時有上千部手機撥打詐騙電話，一部手機一天少則50通，多則300通。無獨有偶，同樣以電信詐騙聞名的福建省安溪，由于發(fā)送的短信量極大，通信基站被戲稱為亞洲最繁忙的基站。
2015年春節(jié)時，回到麻崗鎮(zhèn)的打工者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信號微弱，不是打不通電話，就是通話質量極差。原來，為了整治電信詐騙，當?shù)爻返袅艘粋€通信基站。
而在一般詐騙案件中，警方尋求第三方公司的配合并不暢通。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防電信網絡詐騙宣傳大使張惠領告訴記者，電信網絡詐騙案件大多牽扯到銀行轉賬，而如果警方希望從金融機構查看轉賬記錄，分局先要向市局開取《協(xié)助查詢財產通知書》，然后再向第三方機構尋求合作。如果涉及跨省或者境外合作，還要報請市局和公安部批準，時間則更加緊迫。而一旦詐騙成功，犯罪分子甚至能在幾分鐘內將贓款轉移、分散?！皞刹榈乃俣染蜎]法和他們散錢的速度比?！?br>
犯罪分子會將贓款倒手多家銀行，這也增加了追查難度。曾有一個銀行職員被詐騙后，通過自己的關系，尋求多家銀行朋友的幫助，追蹤這筆錢的去向，發(fā)現(xiàn)犯罪分子轉手了至少5家銀行，直到最后轉到一家小銀行，這名受害人就再也無能為力?！般y行內部人士被騙后，自己的追查速度都比不上騙子的轉賬速度。”受案的民警告訴記者。
另外，電信公司和金融機構也有工作時間，張惠領說，“他們不可能為了你破案24小時加班，有的時候真的是著急也沒用?！庇谑?，詐騙案件的贓款很難追回。
詐騙案件年均增長70%
“現(xiàn)在我們對于這種詐騙的追贓很苦惱?！币晃幻窬蛴浾咛寡浴Ｔp騙團伙像傳銷組織一樣，是金字塔結構，被公安機關逮捕的大多是底層犯罪分子，真正的頭目很難追蹤。一般在一個詐騙村中，只有頭目被捕并供認作案細節(jié)后，他的“下屬”才會配合。頭目甚至對自己的手下做過反偵查培訓，“你有多少證據，就定我多少罪，我們一句話不說。”而有時沒有供詞，公安機關很難從現(xiàn)場的電腦和賬單上，獲得足夠證據。因為大部分情況下，IP地址的登記人并非真正實施詐騙的人。
一位經濟偵查組的民警向記者坦言，“由于這類案件跨省追查難度大，有時，我們只能等著公安部牽頭。”
2015年6月，國務院批準建立了由公安部、工信部、中宣部、中國人民銀行等23個部門和單位組成的打擊治理電信網絡新型違法犯罪工作部際聯(lián)席會議制度。會議決定，公安部、省級公安機關專項辦將掛牌督辦一批大案要案。對一些特別重大、地方偵辦有困難的案件，部、省兩級專項辦要直接組織指揮偵辦。
此前，不少地方破獲詐騙案件也是根據公安部提供的線索。在2004年，鎮(zhèn)江出現(xiàn)多起票據詐騙案件，犯罪分子制造的假支票甚至可以在銀行取款。一張公安部的協(xié)查令讓陷入僵局的調查起死回生。公安部的線索顯示，當時全國多地發(fā)生了類似作案手法的票據詐騙。經過排查，警方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都來自河南省上蔡縣，于是又一個詐騙村被起底。
自2009年起，公安部已經連續(xù)6年部署了全國范圍的打擊電信詐騙犯罪的專項行動，以便各地警方跨省合作。2012年，公安部又開通“電信詐騙犯罪案件偵查破案協(xié)作平臺”，更為各地警方并案偵查提供了平臺。
在2009年的行動中，全國共破獲詐騙案件25137起，追繳、凍結涉案金額超過7000萬元。河北豐寧、湖北紅安和大悟、湖南雙峰、廣東電白、海南儋州等6個重點地區(qū)被先后整治，這些詐騙村的犯罪案件就有1274起，有564名詐騙犯罪嫌疑人被捕。
2015年公安部公布的數(shù)據顯示，2011年、2012年、2013年全國通信信息詐騙的發(fā)案量分別是10萬起、17萬起、30萬起，年均增長超過70%。2014年的發(fā)案量稍有控制，但也增加到四十余萬起，損失達到107億元，然而這類案件的破案率卻不足5%。
“其實目前所有的騙局設計都沒什么技術含量，”楊郁娟說，“缺乏常識和貪婪讓人容易受騙?！倍恍┐迕袷艿絹碜猿鞘械奈镔|刺激，想要快速致富又沒有找到合法途徑，便開始以詐騙為生。“貪婪是受害人和詐騙者的唯一共同點?！彼f。
來源：俠客島、中國新聞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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